部長序

從詞書編輯、網站架設到成果維護,由本部國語推行委員會編輯的《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網路版,終於要在今年上線,供各界人士使用,對於本土語言教育之推廣,抑或九年一貫閩南語教學之實施,無疑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語文教育成果與里程碑。

以語言計畫的角度而言,語言工具之標準化是最基礎的工作,而早期閩南語推廣、教學工作,也因拼音系統、用字之紊亂情形而停滯不前。有鑑於此,本部邀請各面向學者及從事閩南語教學推廣的有心人士,經再三討論與交流,於95年10月14日公告「臺灣閩南語羅馬字拼音方案」,並於96年5月及97年間接續公告「臺灣閩南語推薦用字」。由此可見,《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網路版的推出,在在顯示了臺灣閩南語之語言教育,已漸漸由紛然雜陳、莫衷一是的局面,進入一個尊重專業與理性討論的新時代。

本人衷心期盼本辭典的上網對閩南語課程的教學、一般民眾的學習,皆能產生實際的助力,使長期編纂所付出的心力、熱情,化為寶貴的價值與意義。然而,辭典的功效卻是必須經過實地的使用後才得以發揮及檢視。因此,透過「意見回饋」網路平臺的系統機制,期待與全民一同感受本辭典協助語言學習的效能,或是找到改進與修訂的空間,使辭典更趨完善。

最後,衷心感謝由本辭典編輯委員會曹主任委員逢甫、姚總編輯榮松所帶領的學者專家們,以及實際繕校、執行的編輯群,這幾年來的孜孜不倦與持之以恆的付出。當然更要感謝國人對本土語言教育的長期關切和對本部相關執行部門的鞭策和參與,希望本辭典的推出,能使語文領域的教學日有進境,並提升國人多元學習不同族群語言的效度,建立更好的族群共榮社會。

鄭瑞城 謹誌   2008年10月

編輯委員會曹主任委員序

本人於民國八十九年九月間,接受當時教育部長曾志朗先生之聘,擔任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以下簡稱國語會)主任委員之職。就任之後,除了為當時急待解決的中文譯音符號的問題折衝協調費了不少心力之外,經常縈繞心頭的另一個問題是,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身為國內語文教育之龍頭機構之一,應該、而且能夠在什麼地方著力,做些對國內語文研究與語文教育深具意義的工作?我當時為自己訂了三大原則:第一,這個計劃一定得對語文研究與語文教育有長遠且具實質的貢獻。第二,教育部是全國最高負責教育的機構,應當從事一些民間團體或個人無法或不容易達成的工作。第三,這個計劃得兼顧前瞻性、實用性和可行性。

我個人左思右想又和會裡同仁(特別是楊永全視察)仔細商量,並和專家學者尤其是會裡當時正在進行的「異體字字典」計劃的總編輯曾榮汾教授討論再三,最後擬定提出「國家語文資料庫建構計劃」。在這個大計劃底下有三個子計劃 ,即一、「成語典」編輯計劃(共通語);二、「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編輯計劃;與三、「臺灣客家語常用詞辭典」編輯計劃,個人並答應出任後二部辭典編輯委員會之主任委員。

個人會答應出任該兩本辭典編輯委員會主委最主要的理由是,這兩項工作完全符合我自己設定之三項原則。首先,教育部當時正在推動九年一貫課程中之鄉土語文教育課程,而這兩本辭典的編纂完全能配合該政策之推行。事實上,他們應是在最前線、最基層的國民中小學教師所需要的參考書籍之一。其次,編輯辭典是所有編輯工作中最需要合眾人之力才能完成的工作,因此像這樣龐大的計劃,理應由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來承擔。最後,所要建構的辭典都得根據最新語言學的知識,結合語料庫語言學的新觀念、新技術來編輯的,因此他們都具有很高的前瞻性與實用性是無庸置疑的。看到這裏,或許有人要問:「這兩部辭典確有一定之實用性與前瞻性,但不知整個計劃的可行性怎麼樣?國語推行委員會有足夠的專家及工作人員,能參與這種電子網路版辭典的編輯工作嗎?」這一點我們當然曾經考慮過,也曾納入詳細的評估。當時恰好國語推行委員會前幾年編輯完成的《重編國語辭典》網路版掛在教育部網站上不到三年,上網使用的人次已達三、四百萬,可見該網路版編輯相當成功,也深受廣大使用群的喜愛,再加上當時正在進行的另一個大編輯計劃《異體字字典》的編輯工作已近尾聲,成功地達成任務已是指日可待之事;而這兩個計劃的成功,和與工作人員座談之後,大大地增強了我們的信心,因為有十位左右受過訓練的工作人員願意留下來,繼續幫助我們完成下個計劃。

在經過上述的考量和評估之後,我們向教育部提出了計劃書並獲得部長的全力支持,民國九十年七月「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編輯小組」終告成立,由姚榮松教授擔任總編輯,張屏生及林香薇教授擔任副總編輯,編輯委員會由我擔任主委,由楊秀芳教授擔任副主委,委員則有姚榮松、連金發、洪惟仁、龔煌城、簡宗梧、張屏生和林香薇教授 。後來由於撰稿審稿業務的需要我們又增聘了王順隆、何典恭、李櫻、林金城、林慶勳、徐金松、邱文錫、曾金金、陳憲國、陳淑娟、駱嘉鵬、蕭藤村、盧廣誠等研究臺灣閩南語的專家學者參與編輯工作,陣容之堅強可以說是臺灣閩南語辭典編輯上前所未見,每次召開擴大編輯委員會,都把國語會不算小的會議室擠得滿滿的。  

擴大編輯委員會、編輯小組及編輯人員,一共工作了三、四年的時間才完成初稿,再經過一年多的維護修訂,現在終於可以上網開放全體國人試用,本人眼見四、五年來多少同仁共同努力的工作終於有了具體的成果,在喜悅之餘也想爰綴數言以誌緣起,並以之為同仁賀,且向他們致上最誠摯的敬意與謝意。

曹逢甫  
民國95年12月
于清大人社院B522室

註:嚴格地講「國家語文資料庫建構計劃」還有一個子計劃,那就是「臺灣原住民族語言歷史文化大辭典」編纂計劃。該計劃經和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協調,後來決定外包給東華大學承辦。

註:關於編輯字詞典所要花費的時間與精力,二十年前個人因曾參與一本雙語辭典的主編工作而有四年幾乎沒有週末假日的慘痛經驗,所以深有感受。

註:根據目前我所得的最新資料上網使用「重編國語辭典」的人次已突破三千兩百萬。

註:林香薇教授後來因為懷孕等健康理由堅辭副總編輯及編輯委員之職。

姚總編輯序

臺灣是一個多元文化的美麗之島,四百年前,葡萄牙人的一句驚艷之詞「福爾摩沙」,就揭開了幾世紀以來,這個「多風颱」、「厚地動」的海島文化的神秘面紗。原住民、先住民、新住民的絡繹於途,航海家、海盜、討海人、偷渡客、墾殖者、殖民統治者暨流民的銷聲匿跡,自然構成斯土斯民、海洋文化的新天地,論語言流衍,豈止千百種,數百年的融合,主體性逐步浮現,就是今天的四大族群的代表語:南島語、福佬話(俗稱hō-ló話)、客家語和華語共通語。

臺灣閩南語作為漢語的一個支脈源遠流長。四百年來由於移民人口的優勢,它成為島上的第一大語言,使用人口約佔二千三百萬人口的四分之三。因此,要探討臺灣近三百年蛻變的軌跡,臺灣閩南語的研究,是一個重要切入點。長期以來,它做為下層語言,幾乎得不到官方的重視,外來殖民不管久暫,都消滅不了它的生機。

解嚴以來,由於臺灣本土意識的高漲,有志之士面對本土語言消失的危機,及時發起「還我母語」的運動,以爭取母語的生存權與教育權,將母語的傳承納入體制,因而有鄉土語言教學,作為國民中小學鄉土教育的一個環節。直到八十八年六月四日,教育部公布小學到國中的「九年一貫課程綱要」草案,以七大學習領域取代傳統學科,而語文領域中的三種鄉土語言自九十年度起,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教學,五年級起學習英語,「語文領域」的多元化取代了近百年的唯我獨尊「國語文」的政策,也開啟了語文教育的新紀元。

個人有幸參與「九年一貫課程綱要」閩南語組的起草工作,也觀察了鄉土母語的教學困境,除了師資教學時數的嚴重不足外,教材的標音及文字尚未標準化才是最大的障礙,誠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是過去政府長期忽視母語的結果。但隨著大環境的改變,早在民國八十四年教育部人文社會指導委員會已公告鄉土語文音標方案,包括閩南語、客家話和原住民語三套。閩、客語音標以臺灣語文學會制定的TLPA為基礎,一時教科書如雨後春筍,為母語教育揭開了序幕。

2000年政黨輪替,綠色執政,同年九年一貫課程開始實施。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改組,在新任主委曹逢甫教授的擘畫之下,成立「國家語文資料庫建構計畫」,在既有的國語文教育資料庫之基礎上,推動三個子計畫:成語典(共通語)、「閩南語常用詞辭典」、「客家語常用詞辭典」,並進行既有語文整理成果之維護。語文教育是教育改革的基礎工程,這三個子計畫的推動,主要是配合九年一貫課程的實施,尤其鄉土語言教學需要規範的辭典,作為國家語言的推行機構的國語會更責無旁貸,而九年一貫課程綱要也已把三種習稱的鄉土語言納入「本國語文」。

本會先前已完成一個四年期的「閩南語本字研究專案計畫」,由臺大中文系的楊秀芳教授主持。該計畫已完成五百字的音義整理,並已出版兩冊的《閩南語字彙》。常用詞辭典應該延續既有的成果,若由楊教授繼續主持最為適當,然而編輯辭典是個費時曠日的工程,楊教授無意繼續這個新計畫,個人因長期參與本會的審查工作,包括異體字字典及上項《閩南語字彙》,曹主委希望我能擔任總編輯一職時,我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對於國語會而言,這無異是一項劃時代的任務,幾經考慮,即欣然接受此一任務,並在我尚未想清楚未來的艱辛之路時,已經決定兩位副總編輯由同為臺灣師大國文所出身的博士「學棣」張屏生副教授(高師大)和畢業不久的林香薇助理教授(國北師)擔任,而編輯委員會的成員也決定承襲上一個計畫的六位成員,並由楊秀芳教授任副主任委員,委員包括中研院龔煌城院士、新竹師院的董忠司教授、清華大學的連金發教授、元智大學的洪惟仁副教授、逢甲大學的簡宗梧教授等。由曹主委擔任會議主持人,經過兩次「國家語文資料庫建構計畫編輯會議」,編輯體例及方針大致確定,並在九十年九月一日展開編輯工作,初期的七位專職編輯都是國語會原有工作多年的共通語組成員轉任,由於對工作環境熟悉,因此能很快進入編輯配置,整體的規畫,也多根據共通語組曾榮汾總編長期主持本會語文編纂的豐富經驗,每週有一次小組編輯會議,作成記錄,所有到班均須嚴守規約,就這樣,我由紙上談兵的語言研究者,成為製作規範的辭書編輯人,漸能體會榮汾兄在〈異體字典序〉一文中所透露的編輯工作壓力以及編輯管理流程的嚴整性。

閩南語在臺灣民間是充滿活力的語言,只要觀察市面各種字、辭典的數量,即可了然。根據洪惟仁教授主編的十卷本《經典辭書彙編》(武陵出版社),最具規模的兩本是1873年英國長老會牧師杜嘉德博士(Carstairs Douglas)所著《廈門白話詞典》Dictionary of the Vernacular or Spoken Language of Amoy)和1931年日本語言學家小川尚義主編由臺灣總督府出版的《臺日大辭典》(2004年8月旅日學者王順隆出版羅馬字音序的新編本),這兩本外文的閩南語辭書已說明了閩南語在百餘年前已開始國際化,今天我們的再加工,絕非只為本土,而是希望我們的母語辭書也能現代化,並且走得出去,與世界接軌。

在所有現代漢語方言中,截至上個世紀的九○年代,恐怕沒有一個地區的方言辭典像臺灣閩南語這麼豐富,據洪惟仁1992〈閩南語辭書簡介〉,把字典、辭典、語典(諺語、成語、慣用語)、韻書加在一起,總共分成五類。閩南語辭書可謂汗牛充棟,其中前四類辭書洪文介紹了較重要的39種,第五類語典不計(因為近年有關諺語一類的出版就已超過百種),從這些辭書標音方式及編排方式的多元,正可以突顯這部簡易實用的《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對鄉土語言教學的重要性。

由於文獻語料相當豐富,我們精選了八本大小適中的辭典的詞目,建立預收詞目檔,再根據詞頻原則初步選定詞條一萬五千條上下,建立八本辭書的逐字圖檔資料,以便撰寫參考。除了規畫撰寫體例,並計畫進行各種口語語料的詞頻分析,以建立編輯環境,至少花掉小組整整一年的時間,而人力的異動,那怕只是一兩位,也都將牽一髮而動全身,最重要的小組成員雖然幾乎全是母語人,並非人人流利順暢,有時為了語感之匱乏而大皺眉頭,總、副編輯的兼差到值也不能盡如人意,開始撰稿了,進入審稿流程,委員會決定加入四位編輯顧問,都是語感一流的閩南語工作者。這就免除了編輯人員可能面對資料的茫然及造不出句子的困窘,在流程中一切互動和摩擦都產生火花,這些編輯人員的甘苦談只能回味,不能詳述。

在漫長的三年半中,委員會已經開了十九次,平均兩個月開一次,委員在百忙中接受複審的稿件,就在小組期待回稿中,解決了不少問題,也衍生不少新議題,改變了不少體例。漢字的紛歧,尤其難得共識,有些字就各家異體並陳,由委員帶回去勾選再作統計,多數委員有共識的字,定則定矣,有時自己中意的字,書面調查卻只差一票而遭否決,難免脣劍舌槍,最後不得已主席宣佈再表決,爭端並非從此止息,尋求復辟的有之。這個團隊的敬業是這本辭典「品質」的保證,複審人員也不斷擴充,幾乎網羅北部地區的閩南語的語言學專業人才。

2004年6月底,原定的三年計畫到期,但進度並不如預期,感謝國語會鄭主委同意閩、客兩組辭典的延長半年計畫。因為面對社會的期待,至少期望能有方便的網路版供社會查詢試用,並回饋試用的意見。此時,原有的專任編輯中有五位不能續約,僅有二位留下來繼續努力,如果此時徵求半年的臨時編輯人員,恐緩不濟急,也不合部內專業人員聘任要求,幸好《成語典》計畫提早完成,有四位成員願意加入閩南語組做最後階段的成編、校稿及網路建置作業,因而在人力的銜接上沒有出現斷層,這部歷時三年半的「世紀大工程」,終於能在2005年元月面對全國讀者的檢驗,我們知道即使再延長一年,這部辭典也難十全十美,因此我們將本辭典後續的成果維護計畫規畫出來,希望能有適當的人力或委員會,接受讀者分享成果後的回饋意見,進行互動,修訂增補,以使本辭典能在使用中臻於完善。

本辭典的完成,使個人充分感受到現代辭典編輯與企業管理的關聯。這本辭典是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國家語文資料庫建構計畫的一部分,利用國家預算,組成編輯團隊,並有國語會長期建立的國語文資料庫,包括《重編國語辭典》及《異體字字典》等基礎檔案,有專用的編輯部辦公室及專用圖書設備,專任的編輯成員,美中不足的是從計畫的主委到正副總編輯及審稿委員,都是兼職,因此,在作業流程上,不能避免狀況發生,在時間進度上,也往往不如預期,但是我們必須強調所有委員都是熱愛這件差事,因此,我們的編輯團隊的合作應該值得肯定的,勞苦功高應歸於這六、七位讀了三年閩南語辭典的編輯人員,他們至少成了專業的編輯,可惜政府沒有專屬的「國家語文辭典」研究中心,竟使這些專業編輯在計畫完成後,必須另謀出路,無法發揮其專長,形成人才的浪費。

這部辭典以目前這個版本呈現,是編輯團隊三年來腦力激盪的結果。也要感謝前人編纂的辭典及語料的提供者,在體例方面,許多構想來自張屏生副總編,他是全神投入者,從編輯體例的擬定,到主音讀、第二優勢腔及方言差異(附表)的呈現,都由他負責審音、定音,而牽一髮動全身的用字原則、字頭的呈現方式,都有他的堅持,他為本計畫進行的高雄地區方言調查,使本辭典走出傳統辭典不分主從音系的窠臼,當然更要感謝曹主委的指揮若定及所有成員的同心協力。另一位功臣是董忠司教授和他主編的《臺灣閩南語辭典》(五南圖書2001年出版),這部由國立編譯館主編的辭典,才是中華民國第一部官方閩南語辭典,本辭典在用字、釋義及定音方面,也往往以它為藍本,再進行調整。因此,本辭典因限於規模,收詞有所不足時,正好有董編可以參考,應該可以彌補這本小型辭典的缺憾。最後,我們期望讀者能給我們更多的指正。

民國93年12月23日 姚榮松寫於師大路厲揭齋

張副總編輯序

這是一件苦差事,但總得有人去做

我們都知道編纂辭書是一件需要出勁使力才能緩慢穿透硬木板的工作,所以有人說:「十惡不赦的罪惡既不應處決,也不應判強制勞動,而應該判去編辭典,因為這種工作包含了一切折磨和痛苦。」確實是如此,即使我們的編纂工作已經告一段落,卻還得憂心讀者在使用上出現我們疏忽考量所造成的不方便,而遭受到事實上不應得的評價。這種感覺就好像「坐火車的時候沒有買到有座位的車票,暫時坐在一個沒有人坐的位子上,但心中老是忐忒不安,火車每到一個停靠站,就會擔心有人拿著車票,請你讓出位子來」一樣。我想這是從事辭書編纂的工作者必需經常體驗的苦惱,特別是這本辭典的編纂體例和內容在預設理想持續的添磚加瓦之下,不斷的衍生出意想不到的困難,但是我們並沒有因為編纂上的工序繁瑣而放棄某些新增的構想;例如「加注詞性」、「例句標音」、「方言差的對照」、「分類檢索」、「增加附錄項目」……。經過編輯同仁有效配合,同心協力的打拼之後,一度似乎注定會變本加厲的問題,大都已經得到解決。

由於時間的積累而推動了本身的專業素養,讓我們對於較早時期的作法總會有著重新評估的問題。雖然我們仍在辭書編纂領域的進程中孜孜不倦地探索著,也漸漸地摸索出辭書編纂的方法和心得,不過這只能說是標誌著某種探索關注點的轉移,標誌著一種新的觀念和挖掘問題角度的出現,如果從這個向度來思考,我們才不會沉淪在「覺今是而昨非」的悔懺氣氛中,一再的懷疑自己曾經做過的努力。

在編纂過程中,「選詞、定字、定音、釋義、例句」是幾個比較有爭議的工作事項,參與審查的委員也陸陸續續地向我們提供有益的意見,不過都是個案式的討論,而且這些個案並沒有鎔鑄成一致性的解決模式,因此便會在本辭典出現一些不自覺的疏漏,特別是在定字方面。然而想要知道某個方言詞彙正確的書面形式,是目前推行母語教育者很急切的願望,我們要盡可能的去滿足需求者的期待。坦白說,這部分的工作我們所能做的是漢字的整理工作,而不是在公布閩南語的〈常用標準字體表〉,因為書寫用字只能夠用宣導提倡的方式來漸漸取得共識,不太能夠用頒布公告的方式來強行制約。我們只能期待「用多用久」之後變成習慣,一旦成了習慣,就能「約定俗成」。

在這裏我得感謝曹逢甫師和姚榮松師給我機會來落實我對辭書編纂的理想,想在這個事業上找到自己的榮譽是我一生宿命的歸趨,所以編纂期間我像是用高速檔在行駛,不管做什麼,都是快馬加鞭,深怕自己沒有按照規限的工作時程而影響了其他人後續的步驟。當然期間工作小組也曾因為某些個人工作上的理念不同而消極沉淪,但是曹老師總是不厭其煩的從旁協助,才能使編纂工作能夠進行。而姚老師在工作態度上是傾向於「慢工出細活」,對於事情的考量總想要「照應周全,面面俱到」,但是卻常常忽略了時間的壓力。由於全心投入的結果,造成我的心境經常和辭典編纂的進展浮沉同步,在求好心切的情況下,不免多所埋怨;但是他總是毫無怨尤地承擔所有的責任,並且一再的寬讓我的情緒波動,讓我還有勇氣能夠繼續做下去;我尤其要感謝有高度文化使命感的郭智義老師對我調查高雄音的傾力相挺;當然我更感到安慰的是其他同仁也能在「知性善相處」的基礎下來協助我完成分內編派的工作。

這本辭書的編纂目前已經完成了階段性的目標,我們也從中獲取了寶貴的經驗,希望未來能夠利用這個經驗再編纂更完善的閩南語辭書。雖然後續校對的工作一直在做,但是錯誤總還是有的,我們很期待熱心的讀者能夠不斷給我們提出建設性的意見,讓我們「知錯能改」,畢竟「知音的反對要比外行的同意更教人高興」。

民國93年12月 張屏生謹誌於屏東駑馬齋